次第訓練-苦

苦
Dukkha
dukkha
[編者] 約翰-布列特
[中譯]良稹

沒有一個英語詞彙能夠完整、充分地抓住這個巴利文關鍵詞彙的深度、廣度及其細微內涵。過去一些年來，人們曾用過不少譯法(“緊張”、“不滿意”、“苦”等等)，每個詞彙在特定的上下文裏有可取之處。不讓自己對於某個譯法過分滿意，是有價值的，因爲佛學修持的整個目的，是爲了擴大與加深個人對 dukkha 的理解，直到 dukkha 的根源最後暴露出來、徹底除滅。一個有益的原則是，你一旦找到某個最佳譯詞，再想一想: 因爲無論你怎樣描述dukkha，它總比那個描述更深刻、更細微、更不滿意。

举例
“生爲dukkha、老爲dukkha、死爲dukkha，憂、哀、痛、悲、慘爲dukkha；與不愛者相處爲dukkha、與愛者離別爲dukkha、所求不得爲dukkha：簡言之，五種執取之蘊爲dukkha。”
[譯按: 本段對dukkha的提示,與其說是定義,不如說是例舉。]

——SNLVI11(相應部)

舍利弗的闡述
        (舍利弗尊者:) “賢友們，什麽是苦聖諦? 生苦、老苦、死苦；憂、哀、痛、悲、慘苦；與不愛者相處苦、與愛者離別苦、所求不得苦：簡言之，五種執取之蘊苦。
        “何謂生? 凡諸有情，在此類、彼類有情中出生、投生、生下、出現、五蘊顯現、得其(感受的)域場: 那便是生。
        “何謂老? 凡諸有情，在此類、彼類有情中衰老、朽壞、破損、發白、皮皺、生命力下降、諸根衰退: 那便是老。
        “何謂死? 凡諸有情，在此類、彼類有情中死亡、逝去、破滅、消失、滅去、命終、五蘊分解、色身棄去、命根中斷: 那便是死。
        “何謂憂? 凡遭遇不幸、受痛苦事物觸及者，其憂苦、憂鬱、憂傷、內憂苦、內憂傷: 那便是憂。
        “何謂哀? 凡遭遇不幸、受痛苦事物觸及者，其哀哭、哀痛、悲泣、號哭、悲歎: 那便是哀。
        “何謂痛? 凡遭遇不幸、受痛苦事物觸及者，其身之痛、身之不適、體觸所生之痛與不適: 那便是痛。
        “何謂悲? 凡遭遇不幸、受痛苦事物觸及者，其心之痛、心之不適、意觸所生之痛與不適: 那便是悲。
        “何謂慘? 凡遭不幸、受痛苦事物觸及者，其絕望、失望、無望: 那便是慘。
        “何謂與不愛者相處之苦? 有此情形，不可喜、不可樂、不美的色、聲、香、味、觸感對他昇起; 或者他與有惡意、傷害意、願他不適、願他不安穩的人們，有關聯、有接觸、有來往、有交流: 那便是與不愛者相處之苦
        “何謂與愛者離別之苦? 有此情形，可喜、可樂、美妙的色、聲、香、味、觸感不對他昇起; 或者，他與有善意、增益意、願他舒適、願他安全的人們，與父母、兄弟、姊妹、友人、伴侶、親戚們，無關聯、無接觸、無來往、無交流: 那便是與愛者離別之苦。
        “何謂所求不得之苦? 衆有情因有重生，遂生此願:‘啊，願我們不再重生、願重生不再降臨我們。’ 然而，藉想求不能達成此願。那便是所求不得之苦。衆有情因有老……病……死……憂……哀……痛……悲……慘，遂生此願:‘啊，願我們不再老……病…… 死……憂……哀……痛……悲……慘、願老……病……死……憂……哀……痛……悲傷……慘不再降臨我們。’ 然而，藉想求不能達成此願。那便是所求不得之苦。

——MN 141(中部)

一個當代定義
Dukkha 是:
困扰、烦恼、沮丧、担忧、绝望、惊恐、畏惧、苦闷、焦虑、易伤、伤害、无能、劣等、疾病、衰老、身体与官能的衰退、老迈、痛/乐、刺激/厌倦、匮乏/ 超额、欲望/挫折、压抑、指望/无目的、希望/无望、致力、行动、挣扎/压抑、损失、贫困、不足/过饱、爱/无爱、无友、不喜、反感/吸引、为父母/无子女、屈服/反抗、决策/未定、踌躇、不确定。

——引自弗朗西斯-斯托裏《生存的三個基本側面》第二卷: 《苦》。(坎地，佛教出版社，1983)

只講dukkha
“無論過去、現在，我講的只是dukkha 與 dukkha的止息。”

——SN XXII86 (相應部)

三類dukkha
        “賢友，有這三種形式的緊張[stressfulness，張力，苦]: 痛的緊張、造作的緊張、變易的緊張。這便是三種形式的緊張。”
        (游方者鍵布喀地卡:) “什麽道路、什麽修持，能夠徹底了解這三種緊張?”
        “賢友，正是這八聖道 ——正見、正志、正語、正業、正命、正精進、正念、正定。正是這條道路、正是這個修持，能夠徹底了解這三種緊張。”

——SN XXXVIII.14(相應部)